尽管我们将《致校领导的一封信》发在了社交网络上,虽然转发和点赞的数目极为可观,但在评论下响应我们行动的同学实在是寥寥,仿佛这件事情与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一般。
仿佛是正如领导们所料一般,不管网络上闹出了多大动静,过几天又很快就平息了,不管在看那篇文章的时候有多么气愤,但只要放下手机和电脑,那么就很快把它遗忘掉了。
看到这种情况,群里也是一片寂静,仿佛是为即将终结的“校园拯救计划”默哀一般。
仅仅依靠着舆论浪潮,是什么都做不到的。
必须要想一个办法,让舆论浪潮转变成对学校的逼迫,必须要将学校逼进一个二选一的死角——要么承受损失,要么废除那几条限制社团活动的规定。
就算是跑步跑到精疲力尽,想要把脑袋完全放空的时候,这件事依然悬在脑海里。
“秦风,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。”林声晚轻声说道。
“嗯?”
“从学校的角度来看,那几条规定到底是想要限制什么?”林声晚稍稍歪头道,“就像我们的文学社,由于文学社是大社团,并且文学社的活动本身也很丰富,很少有同学兼顾文学社和其他社团。从这个角度上看,文学社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损失,反而还因为竞争对手的减少而变得壮大起来。”
“要求十五人以上才能维持社团,并且只能加入一个社团......这种条件应该是针对小型社团设立的吧。”
“可是,说到小型社团的话......比如像IT社、放卫星社、天文社或者是江枫组建失败了的化学社等等,这些社团的主要成员都是学霸啊,他们应该是有能力兼顾学习和社团的吧......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......”
一瞬间,某样东西闪过我的脑海。
难道......
原来如此!
我终于知道窦玉山的真实计划了!
当我拖着被五天的课程折磨得精疲力尽的身体进入活动室时,却发现一个身影早已等在那里。
“我有办法了。”江枫的神情极为严肃,“能够逆转一切的办法。”
“难道,是那个吗?”
我在桌子上比划了两个字。
江枫斜眼瞥见我手上的动作,冷哼一声,然后拿出了手机,开始发送消息。
“没错。”
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。”我不由得感叹道。
“那个......其实我根本没有看懂你写的字,只不过是让你得意一下而已。”
江枫放肆地笑出声,仿佛是恶作剧得逞一般。
靠!居然被这个家伙摆了一道!
不过,虽然这么说,但其实我们两个想的应该是一样的。
但还是很不爽!
居然敢对本王如此无礼!
正当我感到悲愤难忍的时候,一名不速之客猛然闯入活动室里,一屁股坐到桌子上,摆弄着旁边的残局,轻蔑的神情堆在脸上。
“还要坚持下去吗?你们已经输掉了。”林梓桐说话时,视线完全没有偏转过来,仿佛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般。
“输不输,要让全体同学来做决定。”我立刻反击道,“我们可是为全体同学找好了代言人啊。”
“不要嘴硬了,你们也只剩下最后的一招了。”林梓桐猛地跳下桌子,抬起下巴,微微偏头,“我今天是想要来找你谈判的。”
“你想开出什么条件?”出乎意料地,江枫接过话茬,并没有理会我的意见。
“事实上,你自己也很清楚吧,如果用处那一招的话,不管是对学校,还是对你们,都没有好处。”林梓桐没有理会江枫,而是继续摆弄着筹码一般说道,“大家各退一步吧,学校承诺一年内取消社团活动的限制,条件是你们不再滋生事端。”
“这是来谈判的,还是来施舍的?”
“这要看你们怎么想了。”林梓桐翘了翘嘴角,“如果再一意孤行的话,或许你们的那些所谓的队友们,就会遭到处分之类的惩罚哦,到时候,别怪我没提醒你们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
“自己去问问吧,或许会有出乎意料的收获呢。”林梓桐扬起下巴,扔下一句话,大步走出活动室。
“这个家伙......”
我打量了下江枫,却发现他也对林梓桐的话摸不着头脑,哗啦哗啦地翻阅着笔记本,仿佛是正在寻找线索的样子。
林梓桐扔下的话,让我无比在意。
我和江枫都并非是冲动之人,应该没有做出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情,如果要说最大的可能性的话,应该就是沈冰琴、柳雨萱、黄彦和林声晚他们,或许有人被林梓桐抓到了把柄。
为了安全起见,我在群里面发消息询问大家。
“大家仔细回忆一下,最近有违反什么校规之类的吗?”
“应该......没有吧......”
如果是沈冰琴学姐的话,应该是不会做出什么极端事情的,确实可以非常放心。
“勾搭学长算不算呢?”
“言外之意是你们两个的裸照被学校弄到手了吗?!”
“怎么可能,我一直都很小心谨慎的!”
“所以说你暴露了什么吗?!”
“居然连你最可爱最漂亮的同桌都不相信,我感到很伤心......”
虽然黄彦平常时确实有些脱线,但料想她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。
“诶......”
小天使林声晚,直接排除。
“如果是违反校规的话......我似乎天天都在违反吧。”
难道是柳雨萱学姐吗?
“反正是上课时间跷课或者是瞒着学校在职工宿舍租房住而已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这也叫没什么大不了的吗!”
“我那点破事,班主任早都一清二楚了,只不过是懒的理而已(手动耸肩)。”
也是啊......像柳雨萱学姐这种家伙,前科估计多得数不过来了吧。
那么,林梓桐到底是想要以谁为筹码呢?还是简单的虚张声势而已?
“真的要用那个方法吗?”
“我也不太想用......这样会弄僵和学校的关系......”江枫罕见地微微叹了口气,“试着和窦玉山谈一谈吧,看看能不能以此为筹码,让他放弃第二次社团大会的那几项规定。”
“所以还是要靠嘴炮来拯救世界吗?!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
于是,我们把最后的决战定在了第二天中午。
尽管宿舍有十八度的空调,用凉风拼命挽留着我,但是我还是毅然地走出将近三十度的室外,穿过几乎要被烈日融化的校道,才能够到达被大楼阴影覆盖着而异常凉爽的办公楼。
“窦玉山主任......应该是在三楼吧。”
由于江枫想要筹建化学社,经常要和老师会面交流,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了。不过由于窦玉山的规定,江枫的化学社也泡汤了。
坐在办公室里的是一名中年男性,这位中年男性大约四五十岁,身材发福,看起来不像一线教师,而更像领导层的人。如果要形容眼前的景象的话,仿佛是某只熊把庞大的身躯塞到一张略小的转椅上一般。他用肥厚的手掌笨拙地操作着鼠标,似乎是在用电脑浏览着什么。
我注意到,江枫的面色忽然一变。
“窦主任好。”
看到江枫低头问好,我也立刻效仿着问好。
“这个家伙就是窦玉山吗?”我小声问道。
但是这句话却被他听到了:“没错,我就是窦玉山。”
我立刻向窦主任为之前的失礼致歉:“对不起......”
“没关系没关系,以前我负责的是党政工作,所以你们可能也没听说过我。”窦玉山乐呵呵地解释着,看起来不是非常凶的样子,“怎么了?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”
正当我犹豫着,要不要把那件事说出来的时候,江枫却突然露出了严肃的神情。
“我们是想来询问一下,关于学校决定暂时借用《三中人》和校园新闻的选材权力的原因。”
江枫的话里用的是“借用”两个字,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,还暗暗地包含了指责学校干涉同学们的社团活动的意思。
事实上,窦玉山是属于教务处的领导,而社团的指导老师则属于团委,这两个地方几乎说得上是完全没有关系,窦玉山怎么会把手伸到社团指导老师那边呢?社团指导老师是从“真·爱”教育出现开始,就一直在团委工作着,她绝对是不可能让窦玉山插手自己的事务的。这两条线又是怎么搭上去的呢?
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,我瞟向江枫,只见他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。
正在我们愣神间,窦玉山开口了,本来以为窦玉山会打圆场,没想到他却直接揪住这个地方不放。
“借用这个说法有点不对吧,学生的社团活动是学校的老师主持举办的,涉及到学校形象的部分,理应由学校来管理,只不过平常时老师疏于管理,所以才让同学们以为这权力是属于同学们的。”
“窦主任又要管理教学任务和教学安排,又要管理同学们的社团活动,一定很辛苦吧。”
这句话几乎算是**裸的讽刺和挑衅了,言下之意是领导您的手伸得有点长了吧。
“虽然我一把年纪了,但是还是要为同学们的未来着想啊,不然怎么对得起校长对我的期待呢......”窦玉山突然察觉自己说漏了嘴,连忙改口道,“......只不过是忙一点而已,但是看到同学们开心的神情,我也觉得不辛苦了。”
难道这是校长的命令吗......如此说来,这两条线搭到一起的原因也可以解释了......
我偷偷瞥向江枫,疑惑的神情在他脸上转瞬即逝。
“但是这样贸然取走权力的话,会不会引起同学们对学校的反感呢?”
言下之意是问窦玉山是不是打算要作死作到底,并再加上一层威胁,如果真的这么作死下去的话,同学们可能会开始搞事情。
“毕竟我也是为同学们着想啊,同学们这么努力学习,本来就很辛苦了,再整天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找新闻,那不是会耽误休息时间吗?为了同学们能休息好一点,我们老师辛苦一点也无所谓了。”
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,但是该有的嚣张却一丝不变。
“并且,如果有专业老师来进行指导,同学们在指导下配合制作的话,水平提高的速度当然要比以前像没头苍蝇那样乱撞要快得多啦。”
“那我代表全体同学向老师们表示感谢吧。”江枫面带讥讽地说出了这句话,“只不过,还请主任多考虑考虑同学们的意见,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打击到同学们的热情。”
“我已经知道同学们的心意了,多谢你们提出意见,现在时候不早了,你们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只说感谢我们提出意见,但是却不说考虑意见,看来是这位主任铁了心要对社团活动进行压制啊。
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,便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,然后塞回到口袋里。
“谢谢主任......”江枫刚刚打算离开,但却被我打断了。
“窦主任,您在社交网络上看到过有一个名字叫做‘校园拯救计划’的公众号吗?”
窦玉山的脸色顿时一变,因为他在电脑上浏览的正是“校园拯救计划”这个ID发出的一条标题为“致领导的一封信”微博,上面提议的正是取消第二次社团大会的几项决议。而他刚才吩咐社团指导老师的命令,也是和各社团负责人交待情况,安抚各个社团的同学,并给出统一口径的解释。
“哦,我看了那个ID发出的一条微博,说是要取消第二次社团大会的那几项决定。”
“那么您是怎么看的呢?”我无所畏惧地对上了窦主任的目光。
“这是各个社团负责人共同作出的决定,学校尊重同学们的意见。”窦玉山慌张之下,把锅甩给了社团负责人。
“也就是说,您的意思是,这个决定是社团负责人们做出来的共同决定。那么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为,只要让各社团负责人们重新召开一次社团会议,就能够更改这项决定了?”我继续把话向前推进,逼迫着这位坐在空调房内却已经满头大汗的教导主任。
“但......但也要考虑学校的意见啊。”
“所以,我想问一下窦主任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身体摆脱颤抖,“学校的意见,到底是什么。”
窦玉山教导主任已经被逼到死路了。
没有办法左右迂回。
背后是渴望着恢复“真·爱”教育的同学们。
前方则有着来自我的灼热视线逼迫着。
窦主任恼羞成怒,右手拎起鼠标重重地往下砸,发出可怕的响声,并提高了嗓门:“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!你们只需要努力学习,为辛辛苦苦培育你们的学校和父母奋斗,取得一个好成绩作为回报,这就是你们的责任!明白了吗!”
然而,我不会畏惧。
要追究原因的话,或许能够追究到咖啡馆里和沈冰琴的会面上。
我终于明白了。
学校,作为给我们提供教育的机构,给我们施加的任何影响,哪怕是一丝一毫,都足以影响我们未来的人生。
每个人皆有梦想。
而将志向不同的人,塞到同样模子的机器当中,进行残酷的加工,然后再输出一模一样的人,告诉我们这便是人生的终极意义。
不,这绝对不是真正的教育。
真正的教育应该是给予我们帮助,然后找到属于自身的意义。
而不是接受恶心的统一灌输,所有人都怀持着同样的意义。
因此——
“我明白了。”我点了点头,然后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,把录音机关掉,“我已经录下了您对我们的教诲和期待,我会把它传到网络上,让每个同学都能够聆听您的教诲。”
窦玉山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,愤怒到极致的人反而会回归平静,这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“学习的意义只是为了学校和父母,并且考一个好的大学”这种话,在普通的高中里面是再平常不过的。
但是在雍城三中的传统,为学生着想的“真·爱”教育才是所谓的正统和正确,而“学习是为学校和父母争光,并考一个好大学”这种思想反而会被视为偏激和不可理喻。
至少,会引起相当大的争议。
尽管我们失去了《三中人》这一有力武器,但是窦主任的话却继续为我们提供了进攻的弹药。
“你们真的以为这样有用吗?”窦玉山撕下了最后的脸皮,冷冷地出声嘲讽道,“不管在网上发布了怎么样的信息,同学们看过之后,转发一下,点个赞,骂几句,然后就过去了。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软弱,哪里敢采取什么行动呢?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......”江枫的嘴角轻轻勾起,“如果我联合几个重点班的学霸,联名上书学校,要求恢复‘真·爱’教育呢!”
窦玉山面如死灰地怔在原地。
他的计划,已经被我们完全看破了!
原来,从一开始,这些限制根本就不是为了同学们而设定的,而是为了将那些兼顾社团活动的学霸们,逼上认真学习,考取清北的道路!
如果要组建“清北电梯”的话,对于那些成绩普通的同学而言,无论再怎么逼迫,能够获得清北的录取的概率是极为微小的。因此,窦玉山的目标并非是对大部分同学的社团活动进行打压,而是想要把那些同时兼顾学习和社团的学霸们!在窦玉山看来,或许只要能把那群学霸逼上绝路,那应该就能够让他们屈服吧。
然而,恰恰相反的是,窦玉山想错了!
学霸这种生物啊,可远远没有窦玉山想象中的那么软弱和无能!
因为学霸本身,即是脱离了“谎言联合体”、背对着羡慕与嫉妒、自信地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追逐梦想的可怕存在啊!
联名上书,以成绩下降相威胁。
这是学霸们最后的依仗。
这张王牌,终于被江枫打了出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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